如果哪天你在十字路口遇見惡魔(The demon of crossroads),你會用你的靈魂交換什麼東西?
1928年,一名黑人樂手在十字路口以自身靈魂作為代價,向惡魔交換了高超的吉他技巧,從此彈奏了一手吉他,成為當時的傳奇人物,開創了藍調吉他,啟蒙了搖滾音樂,但因為惡魔的契約,隕歿於1938年,享年27歲,留下29首經典的歌曲影響後世。
我在十字路口遇到惡魔了,一席黑色西裝,戴著深褐色紳士帽,削瘦的臉頰,黑色掺白的鬢角,站在街燈下,外表年約四五十歲的褐髮外國人,但卻有著些許東方人的臉孔,或許是混血吧。為什麼知道他就是惡魔,可能是因為他所散發出死亡的氣息吧,讓人呼吸變得急促,心臟被壓迫著加速跳動。死亡在某方面我很了解。他那在帽沿陰影下黑甸甸的雙眼注視著我,並開口對我說:「Hay, kid. Do you wanna some dream come true?」
「在我的地盤請說中文。」我沖著他說。況且年紀已經二十好幾的有為青年,被叫小鬼誰都會有點不快。
「你是不是曾幾何時覺得空虛寂寞,覺得冷啊?My friend.」惡魔冷冷不防的冒出這句標準的中文。
我愣住了,這句話雖然有些耳熟,但卻像是尖銳的長槍鑽刺進我的心坎裡。
是的,我深感這世上沒人能了解我的寂寞,我做了很多事設法擺脫空虛,但孤獨依舊緊緊地尾隨在我身後。縱使外在環境有著四季的變化,但我的內心卻只有長年的孤寂寒冬。
惡魔看到了我內心的動搖,他沉默不語,靜靜地等待我的答案。
在我內心糾結時,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,天空的陰雲再無聲無息變化著,南方來的風靜悄悄地吹拂,然後一片枯葉落地發出的聲響,結束了沉默。
我深深吸一口氣說:「所以你想告訴我,只要我奉獻出某種自身重要的東西,就能獲得彌補我內心空洞的缺塊。」
惡魔詭異的笑了說:「那看你所謂某種自身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囉。」
除了靈魂,我想不到我有什麼東西是惡魔感興趣的。可笑的是,關於所謂的靈魂,似乎沒有人能證明出它的存在性,你說你有高貴純潔的靈魂,但問說在哪,也說不出個確切具體的位置,雖然有科學家實驗出人死後消失的35克,一枚硬幣的重量,極有可能就是靈魂的重量,但這也只是建立在靈魂確確實實地存在的假設上。記得有本倪匡的小說就是以尋找靈魂作為題材的。
「我不是不信任你,但我不知道你具體而言可以做到什麼程度。」我問道。
「我可以讓你憎恨的人消失。」惡魔嘴角上揚地說。
「我是殺手…」我說。殺人對我來說只是一塊蛋糕。
「…我可以給你巨額的財富。」
「我是頂尖的殺手…」
「…我可以給你女人…」惡魔勉強的擠出這句。
「我是頂尖有魅力的殺手…」
惡魔變得有點不知所措,而緘默了。
我從口袋拿出Marlboro軟盒包裝,叼起一根菸,並拿向惡魔詢問他是否要,他搖搖頭說:「不,我不抽菸。」真讓我驚訝。
點燃香菸,深吸一口,讓尼古丁充斥我的肺、侵襲我的生命。然後呼出那白蒼蒼靈魂般的薄霧。
「第一次作生意? 」我問道。
惡魔再次搖頭說:「不是第一次,但是第一次遇到殺手。」
「不要緊,這世上什麼人都有,遇到殺手只是剛好而已。」我安慰他低落的士氣。並從襯衫口袋抽出一張名片,遞給他說:「這是我的名片,有需要再找我,九折優待。」
等不及他說不用,就先轉身離開了。然後舉起菸說:「關於交易的事,我會考慮一下的。」